云无惑飞身向田清冲去,探手就要抓住那把剑,可突然又收回了手,借着那一步的势头与田清擦肩而过。还好他收了手,才让田清的鱼竿落了空,可田清的鱼竿并没有收回来,反而是往他的方向用力一甩,那缠在鱼竿上的线顺势飞向云无惑。
再怎么说云无惑也算是身经百战,此时没有顺手的兵器,就直接大袖一挥,化解了鱼线上的力道,那线却像是活的一般,嗖的一下缩回了鱼竿上。
“您这是怎么了?难道不想要我的剑么?”田清把鱼竿抱在怀里,手指却在鱼竿上以某种节奏敲打,那根鱼竿原本是青翠的竹子,转眼间就变成了一根枯竹。
“你那剑太次,不入我眼,但你要送我还是肯收的。”
“好,那就再来!”
这回是田清先甩钩,那鱼线宛如一条毒龙,带着极致的杀意冲向云无惑,柳梦如感觉到空气都变得粘稠了,他一时承受不了,倒在地上,云东楼赶忙扶起他。
这鱼线说来也诡异,不论云无惑往哪躲,那线就像有意识一样能跟上他,眼看这线就要勾住他的衣角,他赶忙侧身,只是堪堪闪过,衣服却被线划出一道整齐的切口。
“你这鱼竿哪买的,改天也给我捎一根,我正好没竿子钓鱼。”云无惑虽然额头微微出汗,但嘴上还不停。
“这竿子从阎王爷那儿买的,您有兴趣可以去下面看看。”
就在说话这当口,那鱼钩又折回来,朝云无惑的胸口就冲,他再次闪过锋芒,然后一个箭步就往反方向冲出去,抬手就去抓田清的喉咙。
他记得师父说过,纯净海的术士很强,但他们在施术时却是很难反应的,所以对付一个渔夫的最好办法,就是直取敌首。
那田清显然已经料到了云无惑会用这一手来对付他,他左手持竿,右手拔剑,那鱼钩眼看就要直穿云无惑的背心,而剑尖又对着云无惑,这一下在他看来已经赢了。
电光火石间,云无惑身形一变,就避开了田清的剑,反而是鱼钩止不住力道,狠狠地撞在剑上,把他的剑振飞出去。
“这剑我就笑纳了!”云无惑伸手一接,就把剑收进手里,还冲田清挥了两下。
田清倒也不恼,向云无惑一行人拱手,“既然您拿到了剑,那按约定这剑就是您的了,是田某不才,多谢云将军指点。”
随后他把剑鞘解下来放在地上,只把鱼竿一甩,整个人就朝雾中倒飞出去,再也看不见了。
云无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,才过去捡起剑鞘,接着转头对云东楼他们说:“快上马车,东楼你来驾车,我们这就走。”
“可是这雾……”
“这雾没关系,田清走了,我们就能出去,虽然田清行事古怪,但因为一旦败退就会撤走自己所有阵法,所以才有清公子的雅号,快,我们得要赶紧离开,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在埋伏我们。”
这时瞿静才搀着柳梦如走到马车边,云东楼则是扶着父亲上了马车,再把柳梦如和瞿静扶上去,自己才坐上马车,驾马离开了这片林地。
慢慢的,雾气变得越来越稀薄,云无惑说的不错,田清不是加害于人的类型,他们一路往前赶,即便是吃饭睡觉也都是在马车上,就这么赶了两天,才终于到云无惑所说的地方。
那是一所很雅致的大宅,红木做的大门,雕刻着莲花和孩童的栏杆,在院子里还有一条小溪,看样子应该是从山上来的,后院的荷花池在这个时候也散发出莲蓬的清香,让人感觉到安逸。
下人将他们的马车安顿好,然后一个坐轮椅的老人从房里慢慢挪了出来,他看起来有七十多岁,但精神抖擞,双臂的肌肉还很饱满,苍白的胡须随风飘动,还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。
他一见云无惑胡子拉碴的样子,再看云东楼三人满眼血丝,脸上就笑开了花。
“嗨呀,你小子也能有今天,这是路上碰到狼了?”
“吴老先生不也到今天还没死么,”云无惑抓抓头发,他有两天没洗头了,“狼没碰到,清公子倒是碰到一头,改天我肯定把他打了给您尝尝鲜。”
“你小子还是这脾气,”老人把身子转向另外三人,“这就是你说的那几个孩子?怎么好像没吃饱饭一样。”
这话倒是说的云东楼羞红了脸,他饭量大,可是每个人的干粮就这么多,这两天下来当然有些没吃饱。
“不过你们居然碰到田清了啊,他也该有个小船长的水平了吧?”老人捋了捋胡子,“要我说,那田清的脾气可比你好多了,人家起码不会和我犟嘴,就是可惜后来当了个渔夫,唉。”
云无惑从怀里拿出布包,“吴先生,其实我是想请您帮我修修这把剑。”
老人接过布包,狐疑地看了云无惑一眼,“田清不是送了你一把么,你怎么还想着锅里的呢?”
云无惑没搭话,转身去问下人浴室的水烧好了没有,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,他就留下三人在老人身边,自己先去洗澡了。
老人也不介意,或者说他正好想和三个孩子聊聊天。于是他就带着三人在院子里散步,在院子里时不时会有一种叮叮当当的声音,像是金属制的乐器被风吹动发出的声响,听上去令人有种缥缈的感觉,会分不清现实与梦境。
“吴老…先生,这是什么声音?”云东楼问老人。
老人看了他一眼,问:“听起来感觉怎么样?”
“很舒服,很轻松。”
老人点点头,“这些都是我亲手锻造的武器,我每打好一把,就会让人把它挂在阁楼里,后来阁楼放不下,就全都放在那座塔里了,喏,就是那座塔。”
云东楼他们顺着老人的手指看去,那里有一座六层高的红顶木塔,从窗户的缝隙里可以看见有什么东西挂着。
“你们听到的声音,就是那些武器发出的声音,那是兵器之间特有的语言,它们通过相互触碰来传递讯息,这风只不过是把声音带出来罢了。”
“那这里有多少把武器?”
“刀一万三千把,斧一万把,矛九千,钺八千,戟六千,钩四千,枪四千,还有一千把剑,有长有短,有轻有重。”
“为什么剑这么少?您不喜欢铸剑么?”云东楼有些好奇,这么庞大的武器库居然全是出自老人之手。
老人一听这话,没好气地哼了一声,“还不是那小子给败完了,他从我这里前前后后要了有三万把,光是重剑就拿了一万,真不知道这些剑是给他吃了还是卖了,要不是看他是个用剑的好手,我才不给他呢。”
“三万?”云东楼听到这个数字时心里一惊,柳梦如和瞿静的眼里也是一样,他们都被这个数字震撼到了,三万把剑不是个小数目,那个男人可以说是踩着剑的尸体一步步走来的。
“明明就只借了两万八千把,剩下的是我自己出钱买的。”云无惑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们身后,看来他刚洗完澡,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袍子,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脑后。
“比起这个,您先看看这把剑能不能修好。”
老人转动轮椅,面对着云无惑,他的双眼很深邃,腿上还放着那个布包。
他看着云无惑的双眼,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东西,“这把剑,对你来说很重要么?”
“是,这把剑对我而言非常重要。”
“那你可知道这剑的来历?”
“不知道,但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,您只管修,要多少钱我都照付。”
“口气不小,你以为这是外头三个金币一箱子的破烂?我就这么告诉你,这把长锋要修好,你就是倾家荡产都难。”
云无惑叹了口气,“有什么条件,您直说就是。”
“哼,你还好意思和我提条件,”老人把头一扭,“我也就三个条件,你全接下来我就帮你修。”
“洗耳恭听。”
“给我做三年苦工,三年里铸六万把和我心意的剑,还有,”老人指向云东楼,“把他让给我做徒弟。”
“您是说东楼么?”云无惑挑了挑眉。
“就是他,他能听到,这个徒弟我要定了。”
云无惑深吸一口气,“当真?”
“当真。”
“那就说定了,来,东楼,见过你师父,”他拉过云东楼,向老人行了个礼,然后凑到云东楼耳边说:“回头别忘了给爸爸拿点好东西出来。”。
“我说这老天还真是瞎了眼,这么好的苗子偏偏摊上你这么个爹。”老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,但嘴角却是带着笑意的。
“行了,你们俩如果没地方去,就在我这宅子里当个下人,每天砍砍柴挑挑水什么的,管吃管住。”老人对瞿静和柳梦如说。
他们愣住了,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应对,却看见云无惑向他们眨眨眼睛,两人对视一眼,也点头答应了。
“你们先去洗个澡,我和吴先生再聊会。”云无惑对三人挥挥手,脸上还带着一点狡黠的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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